《花花公子》说,从2016年3月开始,改版后的《花花公子》将不再刊登女性的裸体照片。
对此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,《花花公子》这是在向网络缴械投降:《花花公子》不登裸照,就像埃及没有了金字塔,就像没有玉米粒的爆米花……
《花花公子》的这一决定不是女权主义的胜利,而纯粹是一种商业选择:《花花公子》的发行量从70年代的700万册跌到了如今的80万册。其实目前花花公子集团的收入大部分来自品牌授权,而当它的目标人群是年轻都市男性时,裸照会对它的品牌造成不利的影响。
去年,《花花公子》拿下了网站上的裸照,网站访问量反而上涨,用户也可以在社交网络上分享它的内容。它要用调查性报道、访谈、笑话、关于游戏的文章来吸引18-30岁的人。
62年来,美女照片一直是《花花公子》的应有之义。
赫夫纳曾经在1956年给摄影师的备忘录中列举了插页照片的标准:
“模特必须处于自然背景中,做一些类似读书、写作、调饮料之类的事。她应该有着健康、聪明、美国人的外表——年轻的像是一个高效率的秘书或瓦萨尔学院的本科生。”赫夫纳要的是干净的性,他认为它比肮脏的性更有吸引力。
“美国幽默作家比尔·布莱森曾经在书中写道:“自从我记事以来,《花花公子》就是美国人生活的基石。我认识的每个男人和男孩都看花花公子。有的男人,像我爸,会假装不看。我认识的每个男孩的爸爸,都有一个隐藏男性杂志的小窝点,爸爸们都以为那里无人知晓,而孩子们却都一清二楚。每隔一阵子,我们都会把爸爸的杂志拿出来交换。
“我们的父辈读的那些杂志,名字都叫做《浪荡子》和《名人》什么的。里面的女人并不迷人,乳房像泄了气的皮球,屁股上一大堆肥肉。《花花公子》里的女人则是又年轻又漂亮。《花花公子》在刊印迷人的裸女照片,从而提供无法计算的公益服务之外,还提供一整套相应的生活方式。它就像本月度指南,告诉你如何生活,如何玩股票,如何买音响,如何调高难度的鸡尾酒,如何利用你的机智和品位迷倒女人。我过去每期都从封面看到封底,就连目录页下面的邮政规定都不放过。大家都这样,休·赫夫纳是我们所有人心目中的英雄。”
《花花公子》网站上说,玩伴的平均三围是35-23-35,有人说,这个数据不可信,因为“赫夫纳有资格从六十年代以来的每一次丰胸手术中提取佣金”。
《花花公子》不再刊登裸照被许多人视为一个时代的终结。
英国艺术评论家乔纳森·琼斯在《卫报》上说,《花花公子》放弃裸照是人类精神和自由的失败:
“所有伟大的文明都庆祝女性裸体之美。所有野蛮的年代都畏惧它。在中世纪,裸体被人厌恶和恐惧。在西方历史上,女性的裸体曾长期被跟魔鬼联系起来。裸体女性被视为撒旦的仆人,要因为她们的罪孽而被烧死。
“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艺术中的裸体是一种解放,把女性的图像从宗教憎恨中解放了出来。文艺复兴之后,艺术中的裸体是冒险、游戏和自由,而不是压抑的主题。当卡达珊和许多普通人在自拍照中赞美她们自己的身体时,裸体既不是压制性的,也没有被商品化,它成了人类相互交流的一部分。我们终于追上了文艺复兴和古希腊,那时人们大方地赞美裸体。
“鲁本斯画了他赤裸的妻子,把她画成了一个裸体女神。他没有把枯燥的理想形式强加到女性头上,他喜欢丰满的大腿和臀部。他会愿意给卡达珊画像的。研究一下艺术史的话,会发现裸体画从来不是压迫任何人的最佳方式。赞美裸体美女的社会往往是民主社会——裸体是古代雅典人发明的、意大利共和国予以复兴的。畏惧和压制裸体艺术的文化更有可能在宗教上很保守并畏惧女性。
“《花花公子》放弃裸照是人类精神和自由的失败。幸运的是,今天人们能以越来越多的方式看到越来越多的裸体。自拍照时代是文明化裸体的黄金时代。”
以前人们经常开玩笑说,他们买《花花公子》是为了看上面的文章而不是裸照,没想到这即将成为真事。
在《花花公子》上发表过小说的作家,包括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海明威(1954)、索尔·贝娄(1976)、艾萨克·辛格(1978)、马尔克斯(1982)、纳丁·戈迪默(1991)和多丽丝·莱辛(2007)。